《马蒂斯在蕾佳娜皇宮酒店,尼斯,1953》,伊莲·亚当。图片由马蒂斯美术馆,勒卡托-康布雷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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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
亨利·马蒂斯,20世纪重要艺术流派“野兽派”的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人物,本次展览是其艺术生涯于中国的首次完整呈现。展览从位于法国勒卡托-康布雷齐的法国北方省省立马蒂斯美术馆馆藏中,精选280余件涵盖油画、雕塑、素描、纸上墨水、版画、剪纸、书籍插画、织物等多元媒介的作品与藏品,呈现自马蒂斯学徒时代开始,到开创野兽派并成为其代表人物、直至后期投身剪纸艺术,再到晚年主持旺斯礼拜堂设计的完整艺术生涯与毕生探索轨迹。此外,展览还增设特别章节,对马蒂斯与“野兽派”对中国1920-1940年代现代绘画运动的联系与影响进行了探讨。新京报揭秘此次“马蒂斯的马蒂斯”的展览看点与重要展品。
1、意在让艺术家本人成为“导览者”
“马蒂斯的马蒂斯”展览现场,北京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2023。
亨利·马蒂斯,1869年12月31日在法国勒卡托-康布雷齐出生,出身于拥有三百多年历史的纺织世家。在去世的前两年,马蒂斯决定将自己收藏的最珍贵的一批作品捐给家乡,由此奠定了法国北方省省立马蒂斯美术馆的馆藏核心。马蒂斯不但为此精心挑选展品,还亲自参与美术馆展厅的规划,甚至精确到每件作品的具体摆放方式,马蒂斯美术馆也是马蒂斯生前唯一落成并亲自参与策划展陈的美术馆。
展览标题“马蒂斯的马蒂斯”源于艺术家对美术馆规划的高度参与,旨在突出强调马蒂斯本人对于展览的“策划”角色。对此法国北方省省立马蒂斯美术馆馆长和首席策展人帕特里斯·德帕尔普(Patrice Deparpe)解释道,“本次展览是专门为UCCA北京和上海UCCA Edge策划,借法国北方省省立马蒂斯美术馆闭馆扩建的机会。”因此大家可以通过此次在UCCA举办的展览,一览马蒂斯的完整艺术人生,而为大家担任此次导览的,正是艺术家马蒂斯本人。大家可以通过展览中马蒂斯的创作轨迹、引言、视频以及他的个人物品,真切感受到马蒂斯对大家的指引,这也是为何将此次展览命名为“马蒂斯的马蒂斯”的原因。
2、为中国展览设计特别的展陈方式
“马蒂斯的马蒂斯”展览现场根据地点特性而特别设计,北京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2023。
2023年是马蒂斯诞辰154周年,这批珍贵的藏品离开艺术家故乡法国,首次远赴中国。“我们的理念是要为中国观众介绍马蒂斯,但不只是将他看作法国的画家,而是一位具有普世精神的艺术家。”帕特里斯·德帕尔普表示,“马蒂斯一生创作受不同文化、不同历史、不同文明的启发,他的艺术超越了国界,所有人都能与之产生共鸣”。比如此次展览既展出了中国文化对马蒂斯创作的影响,也体现了马蒂斯对中国艺术家的影响,体现了马蒂斯所常说的“向人们展现一点世界的鲜活之美”。帕特里斯·德帕尔普认为,每个地点都有特性。“马蒂斯美术馆所在的勒卡托是座古老的城市,所以不同于UCCA的美术馆,因此我们在北京UCCA以及上海UCCA Edge所呈现的内容与勒卡托有所不同。此次我们为UCCA的展览设计了特别的展陈方式,为观众提供独一无二的体验。”
3、十章节展现艺术家创作发展轨迹
“马蒂斯的马蒂斯”遵循艺术家的人生与创作发展轨迹,以十个章节展开,在UCCA面积为1000平方米的展厅空间内,每个空间天花板的形状与颜色均以马蒂斯的剪纸和作品色彩为灵感进行设计,在向这位“野兽派”开创者打破审美传统观念,对色彩与艺术创作形式大胆创新致敬。
亨利·马蒂斯,《自画像》,1918年1月1日-16日于尼斯市,布面油彩,65.5×54.3cm。玛丽·马蒂斯捐赠国家,奥赛博物馆,巴黎, 存放于法国北方省省立马蒂斯美术馆,勒卡托-康布雷齐,1978年,Inv.RF1978-33。图片由法国北方省省立马蒂斯美术馆提供(DR)
展览以艺术家的亲笔信作为序言,首先通过“美术馆的缘起”介绍这批珍贵展品的起源,其中核心展品均由马蒂斯生前亲自精心挑选。因而本次展览随后开启的各个篇章是马蒂斯本人对其毕生艺术实践的一次自我阐释与总结。接下来的“马蒂斯的早期艺术训练”聚焦艺术家不断积累和扩展创作技法的早期实践。此时期的马蒂斯通过临摹大师作品,如用六年半时间才完成的《临摹夏尔丹〈鳐鱼〉》(1897-1903)、肖像画练习,如《自画像》(1900),以及通过旅行感受不一样的光线和色彩,如《第一幅静物橙子》(1899),为此后的关键性艺术突破奠定了基础。
亨利·马蒂斯,《第一幅静物橙子》,1899年,布面油彩,56.2×73cm。图片由法国北方省省立马蒂斯美术馆,菲利普·伯纳德提供
4、“野兽派的革命”与人像探索
第三章“野兽派的革命”重点呈现马蒂斯所引发的“艺术革命”,通过具有革命开创性的作品,如在阳光明媚、色彩缤纷的小渔村科利尤尔创作的《科利尤尔,太阳街》(1905年夏)、《科利尤尔的海岸》(1905)等多幅作品,以及马蒂斯终生保留的组画《鸢尾和虞美人》(I和II,约1912年春),展现了马蒂斯如何大胆打破传统绘画观念的束缚,颠覆因循守旧的画法,为绘画史开启了全新篇章。
第四章“1920年代:模特至上”再现了一战后西方文化艺术蓬勃发展时期,马蒂斯所踏上的全新创作道路。在《小纤细躯干》(1929)、《穿彩色条纹裤的大宫娥像》(1925)、《〈亨利埃特II〉素描》(约1928)、《室内裸体像、威尼斯台灯与金鱼》(1929)等作品中,马蒂斯通过雕塑、素描、版画等媒介对于人体与人像展开探索。而东方风情服饰,借助道具打造的装饰性布景,以及模特身上所散发出的丰韵气质,则为马蒂斯画作的叙事空间注入了图像的张力。
亨利·马蒂斯,《科利尤尔,太阳街》,1905年夏,布面油彩,46.2×55cm。图片由法国北方省省立马蒂斯美术馆,菲利普·伯纳德提供
5、60岁的塔希提(大溪地)突破之旅
接下来的“塔希提之旅”突出强调了1930年塔希提(大溪地)之旅给予马蒂斯艺术创作的灵感与影响。身处逆境的马蒂斯,在60岁花甲之年对自己发起了全新挑战:前往塔希提,寻找新的光。他在此行多年之后才创作了具有代表性的《塔希提之窗或塔希提岛II》(1935年12月18日-1936年3月15日)、《大洋洲,天空》(1946)和《大洋洲,海洋》(1946)等作品。这次旅行不但改变了马蒂斯的认知,成为他向内寻觅和自我超越的契机,也为马蒂斯日后投身具有艺术革命意义的剪纸创作奠定了基础。
《塔希提岛之窗或塔希提岛II》,1935年12月18日-1936年3月15日于尼斯市,布面水粉和蛋彩,238×183cm。图片由法国北方省省立马蒂斯美术馆,菲利普·伯纳德提供
6、1940年代创作发生重要转向
在“1940年代:风格的极致”中,马蒂斯通过标志性色彩鲜艳的油画,如《两位女孩,黄色裙与苏格兰格纹裙》(1941年11月2日-16日)和墨水线条的描绘,如《凯西亚的肖像》(1951年6月14日)等作品,为自己从艺术生涯之初对油画和素描领域的探索作出总结:即解决线条和色彩之间究竟孰占上风的问题。而风格激进的《阳光透过窗格照进室内》(1942年10月22日-23日)不但代表了艺术家在创作方向上的重要转变,也启发了许多后世的艺术家。
亨利·马蒂斯,《两位女孩,黄色裙与苏格兰格纹裙》,1941年11月2日-16日于尼斯市,布面油彩,61.5×50.2cm。图片由法国北方省省立马蒂斯美术馆,菲利普·伯纳德提供
7、晚年全身心投入剪纸创作
随后的章节着重呈现了马蒂斯晚年艺术创作的转向和所涉媒介的多样性。第七章“剪纸”聚焦马蒂斯艺术生涯后期几乎全身心投入的剪纸创作。从《〈决定性瞬间:亨利·卡蒂埃-布列松〉摄影集》封面设计稿(1952)、《伊卡洛斯》(1947)、《蔓藤花纹》(1947)再到剪纸技法集大成之作艺术书《爵士》(1947),马蒂斯不断丰富剪纸的应用范围和表现力,将其逐渐发展成为既拥有独立性,同时可以应用于壁画、织物、彩色玻璃花窗、书籍等不同材质作品创作过程的技法。对马蒂斯而言,不透明水彩剪纸这一创作技法的发明可以跻身二十世纪最重要的艺术革命,也是马蒂斯试图解决线条与色彩关系问题而长期研究的结果。
8、旺斯礼拜堂呈现线条与色彩完美平衡
在“旺斯礼拜堂:最后的创作高峰”中,将近80岁的马蒂斯开始着手旺斯礼拜堂的设计,这一过程历时四年,也被其视为毕生艺术探索的结晶。通过展出的《白色与金色十字褡模型》(1950年末)、《旺斯礼拜堂的礼拜台布习作I》(1949)和《圣母子》(1950-1951)等作品可以看出,从建筑、壁画到玻璃花窗、服饰到礼拜用具的设计,每一个细节都体现了马蒂斯所致力追求的线条与色彩的完美平衡。
亨利·马蒂斯,《白色与金色十字褡模型》,1950年末于尼斯市,布面裱贴纸上水粉纸剪贴,127.5 × 197.5 cm。法国北方省省立马蒂斯美术馆,勒卡托-康布雷齐。地区美术馆购藏基金支持购藏,1998年,Inv. 1998-3。图片由法国北方省省立马蒂斯美术馆,佛洛里安·克莱奈芬提供 。
9、纺织品收藏及书籍插画
第九章“马蒂斯与织物”则特别呈现了马蒂斯丰富的纺织品收藏及相关创作。其中包括马蒂斯去世前创作的最后几幅油画中的一幅——《穿蓝色冈多拉宽袍的女子》(1951年12月)以及挂毯作品《弹鲁特琴的女子》(1949年5月14日-1950年10月23日)等。在接触油画之前,青年时期的马蒂斯从奢华精美面料里获得的视觉美学体验深植于他的记忆之中,成为其后期创作灵感的沃土。马蒂斯不但将它们称之为自己的“工作图书馆”,还得益于其所掌握的相关技术,促使他将创作延伸至服饰、挂毯、地毯、丝绸方巾等织物的设计,以及对舞台艺术等领域的探索。这可以说是马蒂斯在开创“野兽派”之外,所引发的另一场重要的艺术革命。
亨利·马蒂斯,《穿蓝色冈多拉宽袍的女子》,1951年12月于尼斯市,布面油彩,81 × 64.8 cm。法国北方省省立马蒂斯美术馆,勒卡托-康布雷齐。地区美术馆购藏基金和遗产基金支持购藏,1992年,Inv. 1992-9。图片由法国北方省省立马蒂斯美术馆,佛洛里安·克莱奈芬提供 。
通过第十章“马蒂斯与书籍插画”,观众将了解到马蒂斯创作中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领域:绘制书籍插图与设计封面。其中包括马蒂斯为自己参与的第一本艺术书《马拉美诗集》绘制的多幅插图,以及马蒂斯为1940年代欧洲最具影响力的法国艺术杂志《Verve》创作的多期封面等作品。书籍插画可视为马蒂斯的特别创作领域,因为在这里他可以自如运用其所掌握的所有创作技法。此章节除马蒂斯的书籍设计作品之外,还同时展出了贾科梅蒂、莱热、毕加索和夏加尔等著名艺术家创作的艺术书,为观众呈现当时文学、艺术、出版行业密切交流所带来的创造力迸发的文化图景。
亨利·马蒂斯,《Verve》第四卷第13期封面“从颜色中来”,巴黎Verve出版社,1945年11月杂志,36 × 26.8 cm。法国北方省省立马蒂斯美术馆,勒卡托-康布雷齐,爱丽丝·特里亚德捐赠, 2000年,Inv.2000-2-35 (12-2)。图片由法国北方省省立马蒂斯美术馆,菲利普·伯纳德提供。
10、特别策划马蒂斯对中国艺术家的影响
展览最后的特别章节“马蒂斯、野兽主义与中国现代绘画”对马蒂斯的作品及野兽派如何传播至中国,及其对中国1920-1940年代现代绘画运动的影响进行了探讨。此部分由UCCA研究部副总监黄洁华策划呈现,通过大量历史文献与刘海粟、丁衍庸、关良等近代画家的珍贵原作,追溯了马蒂斯的艺术从法国传到中国的历程,以及当时错综复杂而又精彩纷呈的艺术发展图景,从现代主义风格、左翼文艺思潮到传统文化的调和生成,各方意识形态与风格流派纷纷登场。借由对这一段中国当代艺术“史前史”尘封一角的回溯,呈现了当时中国艺术家如何受马蒂斯的启发进行突破性的全新探索。
丁衍庸 ,《穿黄色外套的女人》,1969,布面油彩,61 × 45.5 cm。私人收藏。
馆长推荐
在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馆长田霏宇(Philip Tinari)看来,此次展览中的重点作品,一件是在“野兽派的革命”章节中呈现的马蒂斯的《自画像》,即此次展览主视觉海报上出现的那幅画作。“因为马蒂斯很少画自画像,所以这幅作品非常难得,他一辈子只画了四幅,而这幅作品即为其中之一。通过这件作品,我们可以看到其风格的形成,以及作为艺术家的一种自我认知。”
其次,在“塔希提之旅”这一章节中,田霏宇认为,有一件非常大的油画作品《塔希提岛之窗或塔希提岛II》。马蒂斯在1930年去过塔希提(大溪地),他住的酒店往外看可以看到阳台、海港,还可以看到一艘船。田霏宇介绍,这幅画其实一开始是一件挂毯的小稿,但是这个挂毯没有制作出来,留下的就是这件用鲜艳的红、绿、蓝几个颜色构成的竖向的风景(画)。在同一展厅,观众也会看到马蒂斯关于剪纸创作的起源,即他在塔希提创作的作品:一幅名为《大洋洲,天空》,另一幅为《大洋洲,海洋》。两幅作品呈现的形状包括星星、鸟、海里的鱼、海草等元素,(目前可以看到这些元素)如何构成了他最早的剪纸语言。“其实这两幅作品来源于他在客厅里剪出来的纸,并将这些剪纸直接贴在墙面上。所以我们从展厅设计的维度考虑,也复制了一些我们在照片里看到的这个场景。”
兹卡·阿歇尔,《大洋洲,天空》,1946,粗亚麻布上印刷,兹卡·阿歇尔根据马蒂斯的水粉剪纸作品制作,177 × 370 cm,版数8/30。法国北方省省立马蒂斯美术馆,勒卡托-康布雷齐。亨利·马蒂斯捐赠,1952年,Inv. 1952-73。图片由法国北方省省立马蒂斯美术馆提供(DR) 。
谈到对于举办这类展览最大的期望时,田霏宇表示,希望可能之前就知道“马蒂斯”三个字,但不了解他为什么有名或者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的观众,看完这个展览可以对马蒂斯有一个初步认知。对于一些相对专业的观众来说,田霏宇认为也有很多值得挖掘之处。“展览中有大量的草稿、纸上作品等,这些都非常清晰地透露出他对图像的认知,以及他的技法语言的形成。所以,我认为本次展览无论是对于那些对马蒂斯有初步了解的观众,还是对那些比较资深的观众来说,都有新的内容值得观看。”
新京报记者 刘臻
编辑 田偲妮
校对 翟永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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